第(2/3)页 白辰转身,声音被海风撕碎,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: “记住,我要的不是议和。 我要的是——” “登基的仪式。” 玄冥号缓缓掉头,三十六盏磷灯依次熄灭, 只剩船艏一盏,绿火如豆,直指倭都心脏。 第五日辰正。 鸭川河口,雾白如煮。 两岸芦苇早被踩平,黑压压跪满京都百姓——有人披麻,有人赤足,有人怀里抱着白灯笼,灯笼上写着“祭”或“冤”。 他们不敢抬头,只听见河水拍岸的节奏里,夹着铁链拖地、木板吱呀、以及婴儿断断续续的啼哭。 河心,玄冥号横泊,桅杆顶只剩最后一盏磷灯,绿火将熄未熄,照得船身像一具漂来的巨棺。 船艏,三十六颗“颅弹”排成弧月,空洞的眼眶里磷火幽暗,仿佛在等一场迟到的日出。 岸堤上,足利一门三十七口,麻衣如雪,颈后符纸鲜红。 最前,四名壮汉抬着一架空龙椅——紫檀雕龙,鎏金扶手,扶手正中锁孔里插着半截铜钥匙,正是白辰断腕里掉出的那一枚。 龙椅上覆着一张人皮,风干后薄如蝉翼,怀良的五官被缝在胸口位置,张口似笑,眼窝却淌出两行黑泪。 鼓声起—— 不是倭寇太鼓,而是明军点将鼓,三短一长。 鼓点里,白辰自船舷走下,右臂瓷白,左袖空悬,断腕处缠着青黑铜纹,像一条锁链自血脉里长出。 每走一步,脚下便生一圈铜色涟漪,仿佛踩的不是泥,而是一面正在熔化的镜子。 他停在龙椅前三步,抬手。 赵大牛捧上一只乌木托盘,盘上只放两样东西: 一,怀良亲王尚带余温的金印; 二,一卷血迹未干的白绫——白绫上,是朱元璋御笔朱批的空白圣旨。 白辰先取金印,随手抛入鸭川。 “咚”一声,水面浮起一串气泡,气泡炸裂,化作婴儿啼哭。 哭声所过之处,芦苇尽折,像有看不见的手在跪拜。 再取白绫。 他将白绫平铺在龙椅之上,指尖一划,自腕上铜纹里逼出一滴铜光血珠,落在圣旨空白处。 血珠化字,铁钩银划—— “奉天承运,皇帝敕曰: 倭患百年,罪在足利。 今令白辰持幽冥之钥, 代天巡狩,即日—— 践祚日本。” 最后一字落成,龙椅扶手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脆响。 铜钥匙自行旋动,锁孔里喷出一道细若发丝的红光,直冲天际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