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这十八载养育所费,我姜瑜,来日必当一文不少,奉还姜府。”她的声音清冷而决绝,如金石相击,“自今日起,我与姜家,恩断义绝!”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姜珊腕间那只莹润的羊脂白玉镯上,唇角勾起一抹极淡、却令人心头发冷的弧度: “这镯子,你且好生戴着。用不了多久,我自会让你,亲手将它——奉还于我。” 言罢,姜瑜再无半分留恋,孑然一身,挺直脊背,转身踏出姜府那朱漆剥落的垂花门。 柳氏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,气得胸口剧烈起伏,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。 “瞧瞧!瞧瞧!果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!若非看在珊儿命格的份上,我早该将她扫地出门!” 姜珊立刻乖巧地挽住柳氏的胳膊,软语劝慰:“娘亲息怒,姐姐骤然得知要被送回那等穷乡僻壤,一时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,您就别与她置气了。” “你呀,就是心肠太软!”柳氏无奈地拍拍爱女的手,转脸望向姜瑜消失的方向,眼中尽是鄙夷与庆幸,低声咒道: “被那等疾驰的马车撞飞数丈,竟能毫发无伤……指不定是什么精怪托生!幸而趁此机会将她打发走,否则日后还不知要如何祸害我们姜家呢!” “够了!”姜承宗沉声喝止,威严的目光扫过妻女,结束了这令人不快的话题。 姜家四口人浑然不知,就在姜瑜踏出姜府门槛的刹那,原本笼罩在姜府上空那炽烈的六月骄阳,仿佛被无形的阴影吞噬,周遭的温度骤降,连蝉鸣都诡异地静了一瞬。 府邸深处,那些终年不见天日的幽暗角落里,似乎有细微的、带着窃喜的私语声窈窈响起: “她走了…终于走了…” “这家…是我们的了…嘻嘻…嘻嘻……”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灼热的阳光炙烤着青石板路,姜瑜独自一人行至城西坊市边缘。她步履沉稳,周身却不见半分燥热,额角更是连一丝细汗也无,仿佛行走在春日微凉的晨风里。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笺纸——这是姜承宗先前给她的,据说是她那流落乡野的亲生父母托人辗转送来的地址与联络方式。一同取出的还有一枚小巧铜铃,铃身刻着“太行姜氏”的铭文。 这铜铃是笺纸中夹带的信物,姜瑜方才已托相熟的脚夫,以急脚递送往太行地址。 关于亲生父母,她所知甚少。但太行深处、生计艰难,想来是肯定的。今岁科考已毕,若家中无力供养她继续求学,她自有法子谋生。至于柳氏口中什么“被卖作人妇”的妄言,姜瑜只当是笑话。 这世间,能将她当作货物随意处置的人,恐怕还没生出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