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二十集团军的军区大门,再次紧紧关闭。 门外,那些代表着汉东省最高权力的黑色轿车,一辆接一辆地仓皇离去。 车里的每一个人,都带着满心的惊恐和不安。 沙瑞金坐在自己的车里,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。 他闭着眼睛,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赵援朝最后的那句话。 “到时候,我的坦克,可就不只是开到吕州了。” 这不是威胁,这是赤裸裸的宣判。 他知道,留给他的时间,不多了。 汉东这片他曾经想大展拳脚的土地,现在变成了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药桶。 而引线,就握在那个年轻的将军手里。 他必须行动,必须用最快、最狠的手段,刮骨疗毒! 否则,等待他和整个汉东官场的,将是比塔寨被踏平,更可怕的结局。…… 军区大门内,恢复了往日的肃静。 周守京站在指挥室门口,看着那些车辆远去,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。 军长这次,玩得太大了。 直接用军队的力量,逼着一个省的官场进行大清洗。 这种事,建国以来,闻所未闻。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但他知道,自己必须无条件地,站在军长的身后。 就在这时,一阵低沉的轰鸣声,从天边传来。 周守京猛地抬起头,眼神瞬间变得警惕。 一架军用直-8运输直升机,正从云层中钻出,朝着军区的停机坪,快速飞来。 “有未通报的飞行器接近!” 他立刻通过对讲机喊道,“防空单位注意!” “别紧张。” 赵援朝的声音,从他身后的指挥室里传来。 他已经转动轮椅,来到了门口。 “是我的人。” 赵援朝的目光,看着那架越来越近的直升机,眼神里,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。 周守京愣了一下。 军长的人? 军长在京州,除了自己这帮警卫和参谋,还有什么人? 很快,直升机平稳地降落在停机坪上。 舱门打开,从上面走下来几名穿着笔挺军装的警卫。 最后,一个五十岁左右,身材挺拔,肩上扛着两颗金星的男人,在警卫的簇拥下,走下了飞机。 上将?! 周守京的瞳孔,猛地一缩! 看军装的样式和臂章,是来自京城总部的大领导! 这位上将,是什么人? 他来这里干什么? 为什么军长会说,是“他的人”? 周守京的心,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 他下意识地,挡在了赵援朝的身前,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。 他担心,这是京城派来,问责军长的人。 毕竟,昨晚的行动,动静太大了。 然而,赵援朝却伸出手,轻轻推开了他。 “守京,去,把我的轮椅,推过去。” 赵援朝的声音,很平静。 “军长……” 周守京有些犹豫。 “去吧。” 周守京咬了咬牙,只能走到赵援朝的身后,推着轮椅,向着停机坪的方向,慢慢走去。 那位上将,也看到了他们。 他挥了挥手,示意身边的警卫留在原地。 然后,他一个人,迈开大步,迎着赵援朝,走了过来。 他的步伐,沉稳而又有力,每一步,都像是踏在人的心脏上。 周守京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。 他能感觉到,从这个上将身上,散发出的那种,久经沙场,身居高位的强大气场。 这种气场,甚至比他从自家军长身上感觉到的,还要厚重。 赵蒙生的眼睛,彻底红了。 他猛地转过身,抬起头,看着天空,仿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。 “好小子……” 他背对着赵援朝,肩膀微微颤抖,“没给咱们七连,丢人。” 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平复了情绪,转过身来。 “行了,别在外面吹冷风了。带我去你的指挥室看看。” 他的声音,恢复了上将的威严,“我倒要看看,你小子现在,长了多大的本事。敢开着坦克,去踏平一个村子。” 虽然是责备的语气,但周守京却听得出来,那话里,没有一丝一毫的怪罪。 有的,只是好奇,和一丝…… 隐藏不住的,欣赏。 军区作战指挥室里,气氛有些奇特。 赵蒙生没有坐到主位上,而是自己搬了张椅子,坐在了赵援朝的轮椅旁边。 周守京和其他参谋人员,都被他挥手赶了出去,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。 “说吧,到底怎么回事?” 赵蒙生翘着二郎腿,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特供的香烟,递给赵援朝一根。 赵援朝摆了摆手,“戒了。” “哟?” 赵蒙生自己点上一根,深深吸了一口,吐出的烟雾,模糊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,“你小子还能戒烟?我记得当年在猫耳洞里,你可是烟瘾最大的一个。” “伤了肺,医生不让抽。” 赵援朝说得很平淡。 赵蒙生夹着烟的手,顿了一下。 他看着赵援朝,没再说什么,默默地把烟,在烟灰缸里掐灭了。 “从头说。” 赵蒙生靠在椅背上,“别跟我说那些官方报告,我要听实话。你是怎么发现三喜家里的事情的?又是怎么一步步,把事情搞得这么大的?” 赵援朝沉默了片刻,然后,便将自己从接到梁盼盼的求助电话开始,到平安镇公审,再到威逼沙瑞金,最后踏平塔寨的整个过程,原原本本地,讲了一遍。 他讲得很平静,就像是在说一件,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。 没有添油加醋,也没有刻意渲染自己的愤怒和决心。 但赵蒙生,却听得心惊肉跳。 他虽然在来之前,已经看过相关的简报,但从赵援朝这个当事人的嘴里,亲耳听到这一切,那种冲击力,是完全不一样的。 吊打镇书记,枪毙黑社会,现场民选村长…… 用坦克威胁省委书记,调动集团军实行军事管制,用重炮和武装直升机,夷平一个上万人的村庄……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