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黄毛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脸上写满了惊恐。 他知道,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,一块能把他砸得粉身碎骨的铁板! “我……我们是……是辉煌地产的……” 他哆哆嗦嗦地说道。 “负责人呢?” “负……负责人是……是公司的拆迁部经理……王……王经理……” 就在这时,黄毛被羞辱和恐惧冲昏了头脑,他看到手下的小弟们都畏畏缩缩地看着他,邪火涌上心头。 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,对着身后那群发呆的小弟们咆哮道:“都他妈看什么戏呢!给我上!一起上!弄死他!出了事老子一个人担着!” 被他这么一吼,几个平日里最是凶悍的混混,也红了眼。 他们知道,今天这事,已经不能善了了。 不把眼前这几个人放倒,他们以后也别想在京州混了。 “干他妈的!” “拼了!” 几个混混嘶吼着,抄起手边的工具,再次冲了上来。 其中一个离得最近,也是最愣头青的混混,看到墙角靠着一把不知道是谁丢下的铁锹,他想也不想,一把抄了起来。 他看到赵援朝是这群人里最能打的,擒贼先擒王,他怒吼一声,双手举起那把沉重的铁锹,用尽全身的力气,朝着赵援朝的后脑勺,狠狠地拍了下去! “援朝!小心!” “军长!” “不要!” 沙瑞金、周守京、梁盼盼…… 所有人的惊叫声,在这一刻,同时响起。 然而,一切都太快了。 赵援朝刚刚制服了黄毛,注意力都在前方,根本没料到身后会有人用这种方式下死手。 那把锈迹斑斑,边缘还带着泥土的铁锹,在空中划过一道致命的弧线。 沙瑞金和李达康的眼睛,猛地睁大,瞳孔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。 他们几乎能预见,当这把铁锹落下去之后,将会发生什么。 那将是汉东省,天崩地裂的开始。 “砰!” 一声沉闷到让人心脏骤停的钝响,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 时间,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。 所有人都看到,那把肮脏的铁锹,结结实实地,砸在了赵援朝的头上。 赵援朝的身体,猛地一僵。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回头,整个人就像一棵被拦腰砍断的大树,向前踉跄了两步。 鲜血,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从他的头发里涌了出来,顺着他的脸颊,染红了他的衣领。 他没有立刻倒下。 那身经百战的军人意志,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。 他缓缓地转过身,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,此刻却慢慢失去了焦距,变得有些茫然。 他看到了冲上来的周守京,看到了满脸惊恐的沙瑞金,看到了扑过来哭喊的韩玉秀和梁盼盼。 最后,他的目光,落在了那个举着铁锹,已经彻底吓傻了的年轻混混的脸上。 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,只吐出了一个字。 “兵……” 然后,他再也支撑不住,眼前一黑,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。 “军长!” 周守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,他飞扑过去,在赵援朝后脑勺着地之前,堪堪将他抱在了怀里。 温热的鲜血,瞬间浸透了周守京的军装,那触目惊心的红色,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。 绝对的混乱,在这一刻,轰然爆发。 “警卫员!控制现场!” 周守京抱着昏迷不醒的赵援朝,双目赤红,对着那两名一直遵守命令没有上前的警卫员,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。 那两名警卫员,也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王,看到自己的军长倒在血泊里,早已是怒火攻心。 得到命令,他们如同两头出闸的猛虎,瞬间就动了。 他们没有拔枪。 在这种情况下,开枪的后果太严重。 但他们的动作,比枪更致命。 一个闪身,冲到那个还举着铁锹发呆的混混面前,一记干脆利落的擒拿,卸掉了他的胳膊,再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,让他惨叫着跪倒在地。 另一个警卫员,则像一阵风一样,冲进了那群同样吓傻了的混混当中。 拳,肘,膝,腿。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,每一击都精准地打在人体的脆弱关节上。 不到十秒钟。 包括黄毛在内,所有参与动手的混混,全部躺在了地上,不是断了胳膊,就是断了腿,一个个哀嚎不止,再没有了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。 这雷霆万钧的一幕,把周围的居民都看呆了。 而沙瑞金和李达康,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,彻底瘫软了。 他们不是被警卫员的身手吓到,而是被眼前这无法挽回的后果,吓得魂飞魄散。 一个集团军的军长。 中将。 在他们的地盘上,在他们的眼前,被地痞流氓用铁锹开了瓢,人事不省,生死不知。 这不是工作失误。 这不是领导责任。 这是谋逆。 这是天塌下来了! “快!快叫救护车!不!不能叫地方的救护车!” 周守京抱着赵援朝,声音都在发抖,他对着一名警卫员吼道,“用我们的车!立刻!马上!去省军区总医院!通知医院!准备全院最好的外科专家!快!” 他不敢相信地方的医疗系统,他只相信部队。 警卫员立刻冲向指挥车。 周守京抬起头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死死地盯住了沙瑞金。 那眼神里,没有了下级对上级的尊重,没有了军人对地方官员的客气。 只有刻骨的仇恨和冰冷的杀意。 “沙瑞金!”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这就是你的汉东!这就是你给军长的交代!” “我告诉你!如果我们的军长有任何三长两短!” “你们汉东省!所有的人!都得给他陪葬!” 说完,他再也不看沙瑞g金一眼,小心翼翼地抱着赵援朝,在警卫员的帮助下,把他抬上了那辆宽大的军用指挥车。 车队不再是缓缓行驶,几辆军车如同发狂的野兽,发出了刺耳的轮胎摩擦声,不顾一切地冲出了狭窄的小区道路,朝着省军区总医院的方向,风驰电掣而去。 现场,只留下了一地哀嚎的混混,一群惊魂未定的居民,和几个如同石雕一样,僵在原地的汉东省高级官员。 沙瑞金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,跪倒在了地上。 他没有去看那些被制服的混混,也没有去听周围的嘈杂。 他的目光,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滩还在不断扩大的,刺眼的血迹。 那是赵援朝的血。 是一个中将的血。 也是他沙瑞金,乃至整个汉东官场,即将流的血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