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架在火上烤的囚徒,下面是熊熊燃烧的原则烈火,上面是高悬的舆论铡刀。 他缓缓地靠在椅背上,身体的重量瞬间被抽空。 他抬起眼,目光扫过高育良,扫过李达康,扫过何黎明,最后落在那名等待命令的武警上尉身上。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这个沙瑞金,真是把他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! 他沙哑地开口,声音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:“让门口的同志……先稳住陈老的情绪。就说我正在开一个紧急会议,会一结束,我马上去见他。” 这话说了,等于没说。 这是一种拖延,一种软弱的挣扎。 在座的都是人精,谁听不出来这只是沙瑞金在给自己争取思考时间的缓兵之计? 高育良端起茶杯,看着沙瑞金,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。 此时,汉东省委大院门口。 陈岩石等了二十分钟,不见沙瑞金来接他。 一阵委屈袭来。 “沙瑞金!你给我滚出来!” 陈岩石瘦骨嶙峋的身体在寒风中颤抖,不是因为冷,而是因为从骨髓里燃起的怒火。 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,在此刻庄严肃穆的省委大门口,显得如此格格不入,又如此刺眼。 “你父亲走得早,是我!是我陈岩石,把你当亲儿子养!你的书费,你的学费,是我一分一分给你凑的!你现在出息了,当上省委书记了,就忘了本了?就要把我这个老东西晾在外面?你忘恩负义!你个白眼狼!” 他用尽全身力气咆哮着,每一句话都一颗砸向省委大楼的石子。 周围已经稀稀拉拉聚拢了一些看热闹的群众,对着门口指指点点,窃窃私语。 然而,面对这位老革命的悲愤控诉,守卫在门口的两名年轻武警,面孔如同花岗岩雕塑,没有一毫的动容。 他们的眼神冰冷,直视前方,陈岩石只是一个不存在的幻影。 他们的手,稳稳地扶着腰间的92式手枪。 他们的站姿、眼神、每一个细微的动作,都在传递一个明确无误的信号:这里是汉东省的权力中枢,神圣,不可侵犯。 他们的命令简单、直接、不容任何变通。 如果陈岩石试图冲闯警戒线,他们有权在警告无效后,采取一切必要措施,包括…… 当场击毙。 这不是演习,更不是恐吓。 就在几个小时前,一则内部通报已经通过加密渠道,传达到了汉东省所有关键岗位的警卫部队。 京州军区总医院,警卫连,全连接受记大过处分。 这个处分,沉重得足以压垮任何一个士兵的职业生涯。 事情的起因,仅仅是因为他们放了一个女人进去——钟小艾。 警卫连连长当场被撤职,等待他的,是直接强制退伍的处分。 一个前途光明的年轻军官,马上在职业生涯画上了句号。 第(2/3)页